清华x北大、黄埔x讲武~~~~
微博上的老文,来这里存一个~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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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。
大雨滂沱。
窗前立着的少年极目望去,眼前的河山在雨里摇摇欲坠。他望见万里一片黑云压城城欲催,却不见甲光向日金鳞开。
少年摁灭指尖的烟草,坐于灯下奋笔疾书。
这个为了中华而眉间紧锁的少年,叫讲武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1937年。
卢沟桥上响起的第一声枪鸣,终于彻底割裂了中华民族关于和平的所有美好期冀。
那一刻,天涯霜雪,举国流离。
三个身着灰白色破旧长褂的学生站在高台上,大声喊道,“同学们,五千年历史,不乏英雄儿女,如今,国之将倾,不为名垂千古,只求无愧家国!”
字句铿锵,力透肝胆。
下面的进步学生们纷纷举起手来,高喊着,“无愧家国!”
声音震彻苍穹。
夜晚,昏暗的灯光下,他们的手指在灯下紧握,久久不能松开。
都道是书生妄断家国事,提笔方知人间难。可他们笔下的点点墨迹终要化作星星之火,他日势必燎原。
窗外的黑夜似是能将他们孱弱的肩膀压折,然而他们挺起的脊背,似是在无声的说着那份中华儿女执拗的坚持。
三山五岳,难撼动之。
他们三个一个叫北大,一个叫清华,还有一个是南开。
1938年2月。
戎装的青年紧紧握着那一纸电报,双手颤抖,不能平息。
电报上面只写着寥寥两行字,“第122师所有将士于藤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,七尺之躯许国无憾,愿与师座来世再续此同袍之谊,愿我中华民族同仇敌忾。”
滕县失守。
黄埔从抽屉中拿出了一张出征前在军校楼前拍的照片,年轻的军官们都身穿着整齐的戎装。
风雨飘摇,而他们脊梁如山,风霜血刃不可摧。
他很快的在照片中找到了122师师长,随即他起身至窗前,对着寥廓的苍穹行了一个军礼。
苍山如海,残阳如血。
碧血千秋,山河英灵。
台儿庄战役前一夜,黄埔对着座下众位将士深深的鞠了一躬,“我中华民族就拜托诸位了。”
末了,他突然想起那个比自己年长的将军说过的话,“男儿当是马革裹尸还,才是最好的归宿。”
几日后,台儿庄战役大捷。
一寸河山一寸血。
照片上的年轻军官们,点检如今无一半。
北京。
很多很多年后,两位老人在未名湖畔静静的看着落日融金,眼前的一切都是隽永而恒定的,仿佛一个安静的长镜头。
不远处的大礼堂中,是国庆歌唱比赛,伴随着国歌的响起,全体学生起立。
听着熟悉的歌声,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嗓音,两位老人相视一笑,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哼了起来。
晚风拂过他们花白的鬓角,近处是老人的轻哼,远了是少年人的合唱。
五星红旗在风中轻轻飘扬。
清华突然轻咳了一声,说道,“那个,老头子,前几天是我不该因为几个学生的事情就对你说了些重话。”
北大闻言愣了愣,也转过头去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,说道,“你这么一说,我也有不对的地方,那孩子你要喜欢的紧,你带走吧。”
清华有些吃惊,看向北大,他知面前这老头子虽握了大半辈子的笔杆,可骨气却是奇高的。
北大突然间笑了笑,轻拍着清华的手说道,“老头子,是老糊涂了不是,不管是去你那里,还是我这里,不都还是我们的孩子吗,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好孩子。”
只道是,春风桃李,又一年。
云南。
昆明。
这座历史小城,四季如春。
再回到故土时,已经是许多年之后了。
带路的孩童扎着两个小髻,在前面哼着歌谣,沿路走着青石板的道路,远远的,还能望见翠湖里的夏荷。
走到一座走马转角楼式的建筑面前,那孩童就指了指,说道,“爷爷,就是这了。”
黄埔摸了摸孩童的发髻。
站在门前,黄埔觉得有些恍惚。
将军百战身名裂,回首万里,故人长绝。
往里走些,便能看见一座石碑。
黄埔伸手摸了摸面前的石碑,仿佛能看见当年他们在动荡的山河中互相匡扶并肩血战的身影。那时他尚且少年热血,而讲武年长一些,有着军人独有的沉稳,历练。
如兄亦如师。
黄埔将衣襟上代表他半生荣耀的勋章取至手中,细细摩挲了一会儿,随即放至石碑前。继而起身,整了整衣襟,对着眼前的石碑郑重的行了一个军礼。
即便半生战乱,即便半生流离,如今,他们却终于在这座安静祥和的小城里重逢。
沙洲寂寞,名士无悔。
“叮叮叮——————”
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音打断了黄埔的沉思,他转过身去,看见一个年轻人立在门前,有些疑惑的看着黄埔。
他身上穿着云南大学的校服,干净熨帖。
年轻人开口,“爷爷,您是我祖父的朋友?”
落日的光辉笼罩在了这一方的青石板之上,只能依稀听见墙外孩童唱着,“男儿何不带吴钩,收取关山五十州。”
眼前的这一切仿佛都渐渐的静止了下来,黄埔含笑望着年轻人。
都道是,大好河山,热血男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