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偏要勉强。

【曦澄/忘羡】知乎:彼此喜欢却要死别和相忘于江湖哪一个更痛?



提问:彼此喜欢却要死别和相忘于江湖哪一个更痛?

答主:一本正经的蓝思追。



谢邀

我觉得我真的特别有必要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,此题前者是指魏前辈和含光君,后者便是江宗主和泽芜君。答此题原因无非有二,其一我身在八卦第一线,没理由不出来拨云见日,其二虽我和金凌神仙道侣,但也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,传播正能量让大家重拾对爱的信心。

答完此题后,其实我还想邀请魏前辈答一答【大嫂是互争互斗多年的发小是种怎样的感受】这一题,我觉得你们和我一样一定很好奇。

 

 

先说说老祖前辈和含光君的故事吧。

魏前辈少年时与含光君相识于姑苏蓝家,那时的含光君少言淡漠,平日里一身正气一心向学,并不和魏前辈多打交道。直到一次月夜无风,魏前辈从山下打了天子笑回来被含光君逮到,含光君一言不合就冷着一张脸和魏前辈大打一场,当真是,剑气凌霄而起,惊散楼头月明,好不快意。

听前辈们说,那时的江湖也尚且是意气风发的,不似而后萧瑟如雪,故人长绝。


 

后来魏前辈与含光君被世事离散,一朝分离,生死茫茫。直到最后身死骨碎,也未曾言明少年情意,而魏前辈少年时与含光君的那段清风明月,亦是终成绝响。

只是魏前辈身死骨灭倒是落得一朝清净,可含光君却一人独留于世。

千里孤坟,无处话凄凉。

 

 

下面要说的这件事我从未对旁人说过,含光君亦是。

有一年冬,泽芜君终日闭门谢客,遂含光君日常便要去处理一些姑苏蓝家的琐碎事宜。重生后的魏前辈顶着莫玄羽的脸也和含光君一道回了姑苏,他总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,蓝湛在哪儿我在哪儿。含光君怕魏前辈无聊,便命我前去照应照应。那日我们坐在屋内一心论道四下清净,突然间从门缝里圆溜溜的滚进来了一只小兽,初时我还以为是什么山中志怪,可转念一想这姑苏蓝家阵法结界不容小觑,一般妖兽又怎能进来,走近了细细端详才恍然大悟,竟是一只未长开的上古神兽————梦貘。

小兽有着四只小短腿,身子胖嘟嘟的,一走起路来就摇摇晃晃的。魏前辈走近看着它,它也看着魏前辈,大约是喜爱姑苏蓝家的灵气才盘桓于此。没想到它细细看了魏前辈一会,突然间开口说话了,声音奶声奶气的。

“我认得你。”

“哦?我可是第一次见你。”

魏前辈估计是觉得自己夷陵老祖的气场太强了,即便换了一张皮囊,仍旧条件反射的想要去摸摸眼前小兽的头,以示他并不像外界所传那样凶神恶煞,老祖前辈是很慈爱的。那小兽却很快避开了,瞪了瞪眼,小短腿噌噌噌往远处移,一眨眼就离开了魏前辈的魔爪控制范围。

“我看到含光君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哦?那又怎样?”

小兽显是有些气,嘟囔着说了一句,“你和含光君在一起,是不是以为他很喜欢你?”

魏前辈明显有些哭笑不得,耐着性子答了一句,“是呀。”

“我以前见过含光君的许多梦,他梦里的人从来不是你!”

是了,梦貘以梦为生,自是能见过含光君的许多梦,或者说,它盘桓于此,便是痴于含光君的梦?

“那你和我说说看,含光君都梦了些什么。”

说这句话时,魏前辈的语气变得很温和。小兽用小短手揉了揉眼睛,就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。“其实我一开始对含光君的梦不感兴趣的,可是有一天我在后面的竹林玩,突然间听见了一阵琴曲,我走了过去,发现有一个白衣公子坐在月下抚琴,过了一段时间我才知道曲子是蓝家的问灵之曲。”

顿了顿,小兽的眼睛似有泪水,“曲子听起来很悲伤,我虽然不懂其中真意却也跟着难过了起来。含光君止了琴音,从树下拿出了一壶酒来一饮而尽,他是不胜酒力的吧?因为他很快就醉倒了,靠在一旁矮松上沉沉的睡了过去,我就是在那一天进了他的梦里的。”

 

“恩,你继续说。”我看见魏前辈伸手去揉了揉小兽的小短手以示安抚,这一次小兽没有躲开。

“咦?你不生气吗?”

 “不生气。”

“他梦里的那个人是个少年模样,”小兽扶额,像是有些无语一样,“总是插科打诨邪魅狂狷装逼如风,没事就去调戏含光君,除了长得好看以外,我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优点,在那个梦里,含光君看他的眼神却很温柔。后来我才渐渐发现,含光君其实是个冷情少语的人,可是他看那个少年的眼神,是真的很温柔。”

“因为好奇那个少年,所以我就常常进含光君的梦里啦,这样就又过了一年,少年在含光君的梦里也没有长大。”

“这么些年里,含光君梦里的人从来都没有变过,他也还是一年又一年在月下弹那首曲子,一年又一年醉到不省人事。直到有一天我听见含光君喃喃自语说,你再不肯回来,我就老了。”

“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也很轻,但这天地间没有人回答他,只有满地的月光寒似雪,那月光照在他的发间衣上,我竟恍惚他的青丝都成了雪。我觉得他或许真的很难过,第一次在他的面前现了身。”

“我和他说,我能变成你梦里那个人的样子,你想见见他么。”

“他喝醉后不似平日里那么淡漠,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。等到我幻出那个少年的样子时,他却突然望着我笑了笑,好像透过我在看着谁一样,我听见他说,十年生死两茫茫,不思量,自难忘,我会等你。而后摸了摸我的头画了一个符,我便又变回了原型。”

 “后来他问我,为什么喜欢他的梦,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看他的梦。”

小兽没有说话,魏前辈也没有说话,好一会儿,我才听见魏前辈用有些哑的声音说,“你是怎么回答他的。”

“幼时我曾听你们凡间的戏文总是问道情为何物,如今在含光君身上我好像能够明白了。”


情为何物?

神鬼歆羡。


“于是我就经常来云深不知处陪含光君玩,他说那些梦是他最珍视的东西,若是有一天他不在了,让我替他记得。记得这世间有这么一个人,记得他曾这么爱过一个人。”

小兽絮絮叨叨的说完了,得意的看着魏前辈道,“你看含光君是不是很喜欢他梦里的那个人?现在你来了,含光君便再没有梦见过那个人,是不是你对含光君施了什么咒?我虽然术法不精,但也不许你伤害含光君。”

魏前辈笑了笑,随即起身施了一个障眼法,小兽的眼睛错愕的睁成了一对小铜铃。

“他梦里的人是不是这个样子?”

 

魏前辈蹲了下去,将小兽的两只小短手分别握在两个手心里,“梦貘能入梦也能造梦,你想不想看看含光君少年时候的样子?”

我看见那个小兽懵懂的点了点头。

“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。”

“魏前辈不可!”

神兽能入梦亦能造梦,可造梦之境终归虚幻,眼前小兽尚未成年,贸然施造梦之法,恐有闪失。

我对魏前辈道。

魏前辈转了过来望着我,长身而立,那张脸我好像真的没什么印象,却丝毫不觉得陌生。屋外的风吹得他鬓发飞扬,说不出的倜傥不羁,他说,“古人云,义有千里送鹅毛,情有亡命而奔。”

 

小兽果然年幼,我们没有见到少年时的含光君,却见到了是个稚童的含光君。

那时的含光君还未长开,在一棵白梅树下而立,肩背挺拔,依稀可见日后临风玉树之姿。

魏前辈走了过去,“蓝湛。”

幼时的含光君显然愣了一愣,转了过来,有风自远处吹来,扬起二人衣玦飞扬。

云梦莲花、姑苏雪飘、夷陵现世、生死茫茫。有人问灵十三年,有人思君不可追,有人君前一诺落寞前生,有人几回魂梦与君同。

 

 

我看见魏前辈弯下了腰去,轻声说道,“蓝湛,我会回来的,你要等我。”

故人入我梦,明我长相忆。

 

 

以上就是魏前辈与含光君的故事了,下面就要说一说江宗主与泽芜君了,大约我说完这个故事之后,大家就能明白此题做何答了。


江宗主与泽芜君同为世家之主,少年便有交情,射日之征时更是并肩而战,中间情与义种种不做赘述。

观音庙一役,敛芳尊殁去,泽芜君自此便闭门不出。直至有一日江宗主提着紫电就上了云深不知处,说实话要不是金凌那时在身在兰陵,我险些以为江宗主千里奔袭只为一抽侄儿。后来两人在云深不知处大打一场(主要还是江宗主打泽芜君),泽芜君就不再消沉了,大约这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义薄云天?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完事了还积极改正,只因我们是好兄弟。再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啦,好兄弟变成了那什么,总之这个故事说到这里还是很愉快的。

 

可相濡以沫也不代表没有暗流汹涌,故事的转折发生在这一日。

泽芜君乃是世家公子榜首,有意提亲的向来不在少数。一日他同江宗主夜猎回来时,已是次日清晨。我本守在正门意欲他们来时要通报一事,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,可哪知他们二人并未从正门而来,亦不知是天意如此,还是世事弄人。等我再赶到时,只见绮光迷离,轻烟如雾,那庭中站着一个紫衣少女。待到闻得人声之时,烟里雾里,紫衣少女徐徐转过身来,江宗主在看见那个少女的脸时,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。

 

那少女向江宗主徐徐一拜道,“小女仰慕泽芜君多年,求而不得,唯愿江宗主成全。”

 

江宗主突然拂袖而去。

泽芜君一向温雅和煦,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泽芜君周遭有一种冷厉的气场,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,“是谁叫你扮成这个样子的?”

闻言,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,那是一个记载在书卷之中的影子————

紫衣乌发一双上挑的凤眼。

果然我听见泽芜君说道,“上穷碧落下黄泉,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虞夫人,你这么做,是知晚吟软肋,故而以此相逼?”

是了,昔年江枫眠老宗主曾有过心仪之人,又因得虞夫人性子烈,是故夫妻二人多年感情在外界所传并不算是好的。这少女扮成这个样子,是揭开了江宗主的伤疤。

 

那少女抬起了头,一字一句的道,“可我是真的喜欢泽芜君。”

 

接下来的日子,江宗主不仅避而不见泽芜君,更是派人送来书信,信上曰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,就当我是厌倦了罢,你且做你的新婚郎君,万莫辜负。

想来是江宗主一向孤洁,不愿从他人手中强抢什么,更不愿让人亵渎亡母吧。

 

奇怪的是收到信后的泽芜君也就没再去找江宗主了,反而不日便订下了大婚之期。

 

你们以为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完了吗?所以是相忘于江湖更痛?

简直太天真了(其实我当时也是那么的天真)。


大婚当日,泽芜君一身红衣立于船头,已至深冬,白梅开得如云雪,两岸枯柳参差不齐一望无际,细雪缓缓而下。

忽然岸上一箭疾驰而来,刹那间就射落了泽芜君头上的冕旒,细雪卷着泽芜君的黑发扬起在空中,残阳如血,红衣如火。我急忙望去,只见岸上江宗主长弓在手,顷刻间第二箭已在弦上,他的眼睛微微眯起道,“蓝涣,今天你这亲是成不了了。你要么现在就跟我走,要么我射断你的腿让你跟也得跟,不跟也得跟。”

我见泽芜君莞尔道,“你终于来了。”

 

 

一身红衣如火的泽芜君于是就上了岸,跟着江宗主走了,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给我们。后来我们也曾问起一向温雅和煦的泽芜君怎么就做出这抛妻之事,泽芜君只是笑着道,“求仁得仁,我这也算是为江宗主出一出恨意?”这时江宗主便接了一句,“泽芜君不怕我不来,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?”

“晚吟不会想见我为旁人穿红衣的。”

“说得倒是。”

 


两个故事都说完了,彼此喜欢却要死别和相忘于江湖哪一个更痛?

生死之间极其可畏,可若是为情之一字,生者可以死,死亦可以生。想来于情之一字,或许唯有不再相爱了才是真正的痛。

到底意难平,最美不过意难平。

只愿情深似海,岁月不老,待君归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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