兮苑衣

我是第十一天，接下来是 @阿夜—今天黄黄开百日了吗 GN~~~~~

梗来源于《痴情司》~~~

恋爱脑产物~~~ooc什么的请多担待~~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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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愿百世都赞颂，最美的落红，曾为君栽种。

晚来时，燮朝的开国帝师独立于帝都钟楼之上。倚栏杆处，天地肃穆，九重宫阙迤逦长河皆在眼下。

秋水长天之中，百里霜红一望无际。

这一日，还未入夜，息衍便放下了手中一概事宜，独自坐了车架，入了城去。无人知他去处，也无人知他用意，只听他道，“去看一个故人罢了。”

他不是一个任由感情泛滥的人，却仍牢牢记着那人的祭日。想来唯有用此时刻提醒自己，这盛世他曾是祭了所有去换的。

夕阳的暗影里，繁华尽散。他举杯对着遥遥的天地，轻声说道，“白毅，你来了么。”

楚卫亡时，名剑静都亦贯穿昔年故友的身体。

息衍拥着他，静默无声。苍白的华光落于他的脸上，平白的就有了一种将死之美。

肺腑俱寒间，山河忽然都寂静了，仿佛天地之间，只余彼此。

一如从金铁交击走到如今诸天静寂。

在最后的一刻，他轻轻开口，那声音细而微，是弥留之际的抵死尘埃，亦是力尽之后的不如归去。

息衍突然厉声喝止，“不要说！”

仿佛临终的几句话不说出来，他就不会死，这个时刻就会永远静止无法再向前。

白毅终是极浅的笑了笑，也再没有力气说什么，缓缓的阖上了眼睛。

数不清的日夜里，负剑逆行，朝堂孤灯，而如今，他终于可以睡去，也算遂了自己的心意。 

息衍看怀里的人低迷了下去，怔了怔，却将耳朵放低，贴至他的唇边。可那里早已没有了人声，只有细雪轻柔的落在冷夜里。

息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，新的朝代即将开启，而自己戎马一生本是光耀千古，却在回首的那一瞬，看见生死歌哭，故人长绝。

 深秋的风卷着寒意而来，气冷萧瑟，息衍唯有仰头痛饮，以驱寒意。那酒是极烈的，几杯下去，眼前明明灭灭之间，他看见有人白衣长剑而来，依稀还是少年时他们于这天地间策马并肩的风华正茂。

息衍浅笑着看着那人向自己走来，在山陵改换、人事皆非的尽头，终于得见故人。

他轻声问道，“你来了。”

沉寂的夜里，无人应答。

他又道，“我们少年时所期待的太平盛世，你看见了吗。”

白毅死后，他曾经的挚友，亦是新朝开国帝师的息衍，亲手将其火化，后将骨灰洒于这天地间。

息衍想这世间浊浊，风云惨淡，总是要有忠骨磊落的。但求平生意气皆化劫灰，永远落于这片他用尽一生去守护的山河之间，九州八荒，永存君意。

而午夜梦回，酒多醉意之时，自己望着眼前的江河万里，也就算是永不分离了罢。

秋风渐晚，摇曳着钟楼檐角的银铃轻响。

息衍的目光穿过远处万里霜红，纯黑的眸子里仿佛聚了万点明光，情义满载。复而倚柱而坐，沉沉睡去，落魄不羁之态，尤似少年时。

     

后世于燮朝列传之中，读到开国帝都中栽种的百里霜红的由来————

闻帝师怀念故人之谊，欲在百里明河共影之中种下南淮霜红。帝胸怀坦荡，一则感念于老师辅佐恩情，二则也算是惜此昔年之交忠骨，遂应允。

   

人间百年后，那些扫荡悲歌的男儿们早已化为尘土，唯剩这百里霜红，愈日愈艳。

“如果有一天我们都不在了忘记了，这天下会替我们记得，永忆江湖归白发。”

“迟一点，天上见。“

Fin.